近年来,广西文化加快了“走出去”的步伐,越来越多的广西元素、广西故事、广西声音,走向全国、走向世界。“广西制造”的文化产品不再是“养在深闺人未识”,文学、绘画、戏剧、电影、图书出版等如花儿一般,竞相在全国、在海外绽放,赢得了美誉。
文学 向世界讲述广西故事
文化走出去,文学先行。近年来,广西作家群格外活跃,在与国内各兄弟省市自治区的文学交流活动日益频繁的同时,更注重用全球视野、世界语言来传播“广西作品”。
去年夏天,广西作家群走进越南胡志明市图书街,这是中国当代作家首次在图书街与越南读者交流。越南丽芝文化公司在此次活动中举行了广西作协主席东西长篇小说《篡改的命》越文版首发仪式,并与广西作家凡一平、黄佩华、田耳、李约热和朱山坡分别签订了5本小说的翻译出版合同。去年冬天,广西民族大学国际写作交流中心邀请柬埔寨作协副主席访问广西,并与柬埔寨作协签订了《中国短篇小说集》柬文版翻译出版合同。广西作协和广西国际写作交流中心加强了文学作品走向东盟的推介力度。
“以前,我们只注重欧美国家对文学作品的翻译出版,却忽略了近邻东盟各国对我们作品的翻译。现在我们要像重视经济交流那样,重视与东盟各国的文学交流。”东西说。自从“文学桂军”在中国文坛“边缘崛起”之后,他们的作品被国外断断续续翻译出版。但主动权不在广西作家手里,而全靠国外汉学家的筛选。今年,东西与美国俄克拉荷马大学出版社签订了长篇小说《后悔录》英文版翻译出版合同,去年他的长篇小说《篡改的命》和凡一平长篇小说《上岭村的谋杀》分别签订了瑞典文的翻译出版合同。作为广西在海外出版和译介作品最多的作家,东西认为,广西处于中国边缘省区,知名度不高,文学的崛起不太容易。“想要得到关注,作品的声音分贝必须比别人高,必须要有自己的特色,还要写出人类的共性。广西作家与国外出版机构交流机会不多,不要说用作品打动汉学家,就是把作品传递到汉学家的手上都不容易。”
文学作品走出国门于广西虽然难,但也有奇迹。早在1953年,还是在校大学生的壮族诗人、作家韦其麟的叙事诗《玫瑰花的故事》,一俟发表便被翻译成了英文、日文。让他名满华夏的叙事长诗《百鸟衣》,更是被翻译成英文、俄文等多国语言。如果文学作品走出去有序曲,那这就是广西作家的先声。
进入新世纪,广西作家作品越来越多地引起海外的关注。广西籍作家聂震宁的小说、杨克的诗歌被译成了英文,林白的小说已经被译为英、日、韩、意、法等国文字在国外发表出版。作家鬼子的《上午打瞌睡的女孩》被译成英文,《被雨淋湿的河》被译成俄文,《古弄》和《遭遇深夜》被译成日文。李冯多部作品被译成日文刊登在日本的《中国小说季刊》,并在日本出过一本小说集。
广西知名文艺评论家黄伟林说:“上世纪末,广西文学虽然在国内有一定影响,但在海外影响相对较弱。本世纪以来,许多广西文学被译成外语,在海外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在他看来,东西的成绩尤为突出。其长篇小说《后悔录》已经有韩文和中国台湾繁体字版,另有一批中短篇小说被译成日文、德文、希腊文和泰文多种文字。法国翻译出版了多部东西的中短篇小说集,如《把嘴角挂在耳边》《没有语言的生活》《救命》《你不知道她有多美》等。70后作家田耳和朱山坡等等,也有作品被翻译到欧美国家发表或出版。
“在翻译这件事情上,我们想主动出击,却很难主动,选择权在别人手上。”东西说,10年前,他收到一封来自法国的邮件,一位名叫达拉斯的翻译说希望能把他的作品选几篇发给她看看,因为有人推荐他的小说。东西把小说发过去,达拉斯女士翻译了他的《权力》《天上掉下的友谊》《雨天的粮食》《我们的父亲》和《把嘴角挂在耳边》等5个短篇小说。她说东西的小说既有现实性,又有寓言性,叙述调子独特、有味道。东西说他的作品走向法国,完全属于偶然事件。
但是,近年来,中国作家协会、国家汉办、《人民文学》编辑部、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交流中心等有关部门,加大了中国文学作品对海外的推广力度,部分广西作家作品搭上了顺风车,另外,随着作家之间交流的越来越广泛,广西作家作品渐渐地得到了作家同行们的推荐,使越来越多的作品走向海外。
作品除了被本国的读者阅读,还能赢得国外的读者,这会是怎样的感受?“让作品走出去,从大处讲,是传递中国故事、广西故事,扩大本土文化影响力,塑造中国文化形象;从小处讲,作家能在遥远的海外找到读者或者知音,那真是一件无比愉快的事情。但是,作品走出去不是翻译出版几本书那么简单,真正的走出去是走进读者的心灵。”东西说。
戏剧 让东盟好戏连台
上世纪60年代,歌仙“刘三姐”的美丽传说被演化成一种罕见的文化现象:广西100多个剧团云集南宁,参加《刘三姐》汇演大会,百余名“刘三姐”轮番亮相舞台,演绎着美丽的故事。汇演结束后,广西几大剧团合排的彩调剧《刘三姐》在全国巡演了整整500场,其间五进中南海,四进怀仁堂,为党和国家领导人演出。《刘三姐》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到东南亚演出,总会掀起热潮。
近年来,《刘三姐》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与时俱进,注入了更多时代元素,更为海外观众所欢迎。2016年,《刘三姐》成功走进东盟,在泰国、柬埔寨、马来西亚3个国家演出6场,平均每场观众人数近3000人次,三国政要和我驻外使馆官员到场观看。慕名而来的“粉丝”在演出结束后久久不愿离开,纷纷上台与“刘三姐”合影留念。
从《刘三姐》走出去,到近些年涌现出的《歌王》《八桂大歌》《妈勒访天边》《大儒还乡》《七步吟》《天上恋曲》《冯子材》《碧海丝路》《壮锦》等数10部戏剧,广西戏剧舞台好戏连台、精品迭出,不仅在国内有影响,也是海外文化交流的主选。
今年初,由柳州市艺术剧院倾力打造的舞蹈诗《侗》在新加坡惊艳亮相,世界巡演首站告捷。
舞蹈诗《侗》历时6年打磨,在创排之初就确立了立足全国、展望世界的创作基调。《侗》是继《八桂大歌》后,柳州市艺术剧院“走出去”的新探索。该剧自2015年底首演后就开始全国巡演,去年共计巡演60场,仅10月至11月,就横跨江西、江苏、安徽、浙江及上海,演出12场。
广西戏剧家协会主席常剑钧说:“近年来,广西舞台戏剧创造了辉煌,被业界称为戏剧的‘广西现象’。可以说,广西走出去的戏剧作品都发挥了地域文化优势,每一部戏剧作品都凸现出鲜明的民族个性。”
广西戏剧今后如何更好的“走出去”?常剑钧认为:“除了作品必须保持民族和地域特色外,一些短板要补齐。桂剧、彩调剧、壮剧等缺乏剧种代表人,一级演员与外省的演员相比还是有不少差距。一些大戏都是与国内名家合作,本土力量薄弱。如何培养本土创作人员,包括编剧、导演、演员等,是值得大家思考的问题。”
图书 做成世界最美
一本小书,缘何赢得世界性荣誉?
“世界最美的书”组委会——德国图书艺术基金会,去年收到来自全球32个国家和地区的参评作品近600件。百花争艳中,来自广西美术出版社的《订单—方圆故事》,成为花魁,夺得“世界最美的书”金奖。
广西美术出版社总编辑姚震西说:“这本书讲述中国普通百姓的故事,遵从中国人的阅读习惯,以中国传统线装方式设计装帧,看似朴实无华,却是洗尽铅华,回归本真,最终能在世界舞台获得各国专家的一致认可,再次说明了中华民族文化的强大生命力。”
获得世界大奖,并不是广西出版人的惟一追求。与这些荣誉比起来,他们更注重自己肩负的传播中华文化和世界文明的使命。姚震西说:“这几年,他们利用地缘优势,把优秀的中文出版物翻译成东盟国家语种,在东盟国家展销,或合作出版。比如《工笔新经典—花鸟画技法》输出台湾,《光与色-油画写生与创作》《皮诺画集》输出美国,《中国名画1000幅》输出韩国,《卡通画初步—一学就会卡通画》《儿童简笔画2000例》输出越南等。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虫子书》获得2017“世界最美的书”银奖。作者朱赢椿在自述中介绍:“《虫子书》一个汉字都没有,这是我和虫先生合作的一本书,我本来是想和虫先生一起来创作的,但是感觉那样太多余。这本书中我的角色其实就只是一个收集者、服务者、侍者,我给虫先生们提供吃的,提供纸和墨,等它们创作完毕之后帮它们清洗干净再送它们返回原地。我只是个观看者。”
《虫子书》何以脱颖而出?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编汤文辉回应:“要成为‘世界最美’图书,打动人心的不是技术,不是技艺,更不是工艺。《虫子书》的内容和形式是高度统一的,体现了设计的核心:创意和创造。”汤文辉认为,《虫子书》获得“世界最美图书”银奖,是中华传统文化精神在欧洲得到广泛共鸣的体现。
记者了解到,近年来,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在“走出去”中,力度很大,先后收购了澳大利亚视觉出版集团、英国ACC出版集团。
电影 中外合作渐入佳境
有过辉煌历史的广西电影,近年在“走出去”中也动作频频。
广西电影集团副总经理潘怀远告诉记者,电影集团在交流合作方面有两大动作,一是策划拍摄“中国-东盟电影系列”,二是中法合拍电影三部曲。合作双方共同策划拍摄主题,共同投入资金、演职人员,共同开拓双方电影市场。已经拍摄了东盟题材电影《再见,在也不见》《越囧》、中法合拍电影《夜莺》等。
2016年3月,广西电影集团和泰方合作在曼谷共同举办了中国—泰国电影文化周,展映了5部中国和2部泰国电影。广西电影集团与共同举办方签署了意向合作协议,将在电影交流、联合策划和摄制影片上开展合作。
去年6月,广西电影集团组织电影《碧罗雪山》参加澳新国际电影节活动,囊括最佳外语片奖、最佳导演奖、最佳编剧奖、最佳女演员奖和最佳人文环境天鹅奖。
讲述三段发生在中国、新加坡和泰国关于亲情、友情、爱情的情感故事,外景包括中国、新加坡和泰国,充满三国四地风情的《再见,在也不见》,是广西电影集团落实电影“走出去”工程拍摄的“中国-东盟电影系列”之一,去年在中国台湾、新加坡、泰国上映,获得好评。
去年4月份杀青的电影《越囧》,讲述一场穿越中越两国的喜剧爱情故事。同年11月在澳大利亚第八届国际华语电影节获组委会推荐最佳合拍片奖、男演员奖。12月25日在越南举办了《越囧》跨年晚会。
电影《夜莺》讲述一个普通广西阳朔籍老人一家四口三代的故事,影片采用幽默、朴实的语言讲述现代中国的故事,让国内外观众从电影中看到了我们生活的快乐、明亮和温暖,感受到了鲜活感性的诗一般的中国。迄今为止,电影《夜莺》共收到全球30多个电影节的邀请,并已在美国、捷克、丹麦等国赢取观众和电影节评委授予的多项大奖。
怎样才能让影片得到中外合作各方国家观众的认可?广西电影集团在剧本策划时,便考虑合作各方感兴趣的题材,剧本创作、拍摄时组成“多国部队”主创团队。潘怀远说:“电影《夜莺》的编剧之一、导演是法国导演费利普·弥勒;电影《再见,在也不见》的监制是新加坡的陈哲艺,由中、新、泰三国导演执导,演员也来自中国、泰国。双方国家主创人员共同打磨出来的影片的电影故事、表述方式等具有世界性,易于融入双方的电影市场。”
记者了解到,广西电影集团去年还成立了东盟语电影译制中心,将把中国一些优秀电影译制成东盟各国语言的译制片,推向东盟国家。
美术 进京展示广西之美
美术也是最早为广西赢得国内国际声誉的门类之一。黄独峰、阳太阳、朱培均、涂克……是最早走向全国和国际的老一代艺术家;新一代的黄格胜、郑军里、刘绍昆、雷波、谢天成……也名噪海内外。进入本世纪第二个10年,广西美术通过策展的方式,“走出去”呈现出“井喷”的势头。
2016年8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宣部部长刘奇葆观看了在中国政协文史馆展出的“广西是个好地方——当代国画优秀作品展”,给予了高度的评价,称:“你们的画富有特色和时代感,很好的展现了广西的民族风貌、自然风光及人文历史。”
去年12月,广西美术继续“走出去”,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美丽南方·广西——中国美术作品展”。刘奇葆对作品展批示“极美的广西,这是天然的效果和艺术的魅力。广西绘画以及以广西为题材的绘画大有可为。”
“美丽南方·广西——中国美术作品展”展出的380件广西美术作品,梳理了近现代广西美术创作、特别是民族美术创作的发展状况,生动展示了以广西为题材的美术创作成果。展览分为“历史经典”、“广西美术”、“美术广西”三个内容。其中,“历史经典”部分展出了中国美术馆收藏的齐白石、徐悲鸿、黄宾虹、张安治、关山月、阳太阳、吴冠中、黄独峰、马万里等著名画家的经典作品,有徐悲鸿、李可染、张安治、关山月、白雪石、周令钊、马万里、阳太阳、黄独峰、凃克、宗其香等11位艺术家的个案研究;“广西美术”部分展出的是新中国成立以来不同年代广西美术创作的成就,以及最新创作成果;“美术广西”展出的是全国美术名家来广西采风创作的作品。在“美丽南方·广西——中国美术作品展览”学术研讨会上,来自全国30多位美术专家、文艺评论家肯定了广西美术的成就,称广西在中国美术界引发“广西现象”。
广西美协副主席陈毅刚认为,通过“走出去”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举办画展,广西美术的创作成果得到了全方位的展示和宣传,美术人才队伍得到了全面的检阅,创作的水平和实力得到了准确的定位,为广西美术的发展和提升找到了方向。
“走出去”,让更多的外部世界认识了广西。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孙景波用“震撼”一词来表述他观展后的感受:“想不到广西有那么丰厚的美术发展史和美术成就!画展内容题材丰富多彩,形式多样,富于创新,让我耳目一新。”
《美术》杂志执行主编尚辉认为,近380件作品全面展现了近百年来广西美术创作发展的面貌及成就,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广西美术是中国当代美术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是中国当代美术发展的一个缩影,广西美术发展给当代中国山水画创作提供了转换、变革的条件依据,对当代中国画发展贡献极大。
原文报道链接:http://gxrb.gxnews.com.cn/html/2017-03/10/content_1369865.htm
《广西日报》报道截图